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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 (第5/5页)
事。” ??“啥事?” ??“一,那些人是把朱家小娘子接到了南郊;二,朱家小娘子似乎是情愿的,若不然怎么肯自己下轿又上那厢车。” ??“我家小娘子怎么会情愿?她在家里事事由己,自在无比,为啥要偷跑?” ??“这个我也不清楚,不怕,咱们先沿路打问打问。” ??两人一路往南,只要见到店肆食摊,便过去打问。然而,一直到天黑,都没问出一丝踪迹,只得先闷闷回去。途经那个煎食摊时,那个中年汉子唤住了他们: ??“还有件事我忘了说,不知有用没用?那天傍晚,停在那两棵柳树下的车子不止一辆,总共有三辆,瞧着一模一样,恐怕是租车铺里租的。那个小娘子上车后,另两辆仍停在那里。过了一阵,又来了几顶轿子,里头的人也分别上了车。两辆厢车先后都往南去了。” ??牛慕望着那个拦住自己的年轻衙吏,心里暗暗有些吃惊。 ??年轻衙吏龇着一对大板牙,其中一颗还缺了一块,样貌和那个姓范的铜镜商极像,一眼看过去便是父子。他斗胆一问,年轻衙吏也姓范,自然更无疑了。可这衙吏却来盘问那铜镜商的来历,似乎两人并不相识。再看那衙吏神色,似乎有些遮遮掩掩。 ??不过,牛慕也无心多猜,他心里唯一记挂的是姨姐宁妆花的下落。看到那衙吏,他猛然想起,姨姐不见了,自己和妻子宁孔雀四处乱寻,为何不立即去报知官府?不过旋即便想到,除非命案或重大冤情,谁敢轻易去招惹官司?即便去了,又没有几多证据,官府哪里肯理会?这衙吏既然自己找了过来,倒正好求他相帮查找。 ??于是他将姨姐被绑劫的前后经过全都告诉了那衙吏。那衙吏起先并没有多在意,及至听到姓范的铜镜商,才格外用心起来。牛慕讲到那铜镜商的女儿也被绑劫,衙吏更像是被刺到一般,目光一颤。牛慕越发好奇,这衙吏和那姓范的铜镜商,究竟有什么干连? ??牛慕顾不得这些,继续讲自己破其中关窍,虹桥甘家面馆的熊七娘得了那帮贼人的钱,替他们遮掩,用油布遮挡周围人眼目,将姨姐宁妆花和姨姐夫的尸首从车轿中暗挟到面馆里,又从面馆后门出去,用车偷偷载走。 ??这两天,牛慕和那姓范的铜镜商约好,两人分头去寻找那车子下落,每天傍晚在这里碰面,互通信息。然而,那只是一辆普通厢车,当时又立即驶走,他们两人打问了整整两天,只知道那车穿过后街,向进城方向去了。至于进了哪座城门,没有一个人瞧见。 ??那年轻衙吏听完后,低头默想了一阵,才说:“我帮你查这案子,不过,不能让那人知晓。” ??牛慕正巴不得,忙一口答应。那衙吏跟他约好,明早从虹桥甘家面馆重新查起,而后便转身走了。牛慕又纳闷了一阵,才慢慢往家走去。这两天,他无时无刻不在念着宁孔雀,晚上一进家门,第一眼便是寻看妻子回来的迹象。可迎上来的总是他娘那句话:“媳妇没回来?” ??他知道,夫妻情分真的已尽,只能躲进卧房里,一声接一声长叹。 ??胡小喜别过阿翠,离开了银器章家。 ??怕对门那个胡老鸮在盯看,阿翠只送他到了院门口,连话都不敢说,这时天已黑了,阿翠又站在门里暗影中,神情看不清楚,胡小喜却能觉到阿翠目光中含着不舍。阿翠关上院门后,他怔了片刻,才慢慢转身离开。他望了一眼对门,院里透着些灯光,门缝里有个黑影一闪,那老贼鸮果然在盯着。胡小喜恨不得过去一脚蹬开那院门,狠骂几句,却只是想想而已,只能朝那里干瞪一眼,转身往巷子外走去。 ??一路上,他都不住念着阿翠,那双水亮的大眼睛不停在心里闪动。这么好一个女孩儿,孤零零守着一座大空宅,不知夜里有多凄寒?又无亲无故,连个投奔之处都没有。胡小喜心中从来没这般怜过谁,虽然已经成年,他却始终觉着自己还是个半生的青瓜,不知何时才能长成个男儿汉大丈夫。因这怜,他忽而觉着自己似乎猛长了几岁,心底里更生出一种愿盼,想去扛、去担、去慰护人。一个念头也随之跳出:他想娶阿翠。